下笔,竟有些茫然,到底是因为我写得太少,又亦或是因为我不了解那个男人。
父亲今年四十,常年在外地工作,两周一次的回家也顺便将我捎带回家。一路上,最多也不过讲几句关于学习的话,聊几句天,然后,他开他的开,我听我的歌,格格不入。
他是一个邋遢的男人。都已40岁了,可以随手地将衣服随便一甩在沙发上,然后又跷着二郎腿,看着新闻,这时候,他的鞋总会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脚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的胡子很少剃,很刺人,因此小妹会拒绝与他亲热,不顾他落寞的神情。
他是个辛劳的男人,常年的工作,回来还得干家务活(上段是乃母上不在的画面),又得哄着小妹玩,以一人的灵魂要扮演多人的身份。他唯一可以的释放,就是一手扶着阳台,背后靠着墙壁,望着远方的霓虹灯,回忆起往事来。话道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个中年人曾经也是个轻狂的少年,但终还是被生活压力所迫,弯了腰。
他又是一个自由的男人。暑假时,我去台州与父亲同住,他爱与他的那些朋友称兄道弟,会在傍晚带几个同事去吃那些被母亲列入不健康行列的食物,会常去看新上映的电影,爱在一个人的时候大呼小叫。
他是个孤独的男人,兴许这样庸碌过一辈子终不是他的志愿,但为了养家糊口,他放弃了大志,安于天命。他体弱多病,即使他看上去很健康,然而他有鼻炎、胃病等多种毛病,胃病犯起来是吃进去就吐出来,并且咳嗽咳得十分历害,我看着,害怕,那仿佛是要咳出血来一般,用手敲打着墙壁,这,就是他夜深人静后必须经历的生活。
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到为何母亲会嫁给父亲,根本编不出故事来。父亲内向、随和、又很慈祥,除非涉及道德,而母亲外向、认真、严厉。
每每父亲送我到校后离开的背影,总是最为狼狈的,一小步一大步地走于走廊上,头低下去,偶尔回过头来看,寻找着什么,我总是躲起来,又不时用手擦擦眼睛,我只能目送,也必须目送。
像《不存在的父亲》中的一句话:我们只有在了解父亲的那一刻才真正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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