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是嗅觉捕捉到的感觉,是那些难忘记忆的最好载体。听妈妈讲,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能凭借每人的气味辨识家人。姐姐经常跟我玩闻气味猜猜看的游戏,让我闭上眼睛去闻爸爸妈妈和外婆,看能否猜对,我屡试不爽,大概我天生对气味敏感。
在姐姐上大学的那年,家里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吃饭再也没那么热闹了,我也变得沉默了。我想姐姐的时候,就去姐姐的房子坐一会儿,或者把姐姐的书搬下来看一会儿。有一次,我趴在姐姐的床上玩得时候睡着了,醒来以后,我以为姐姐回来了,我就喊姐姐。其实是我在那亲切的气味围绕着的房间,姐姐在家的甜蜜时光如电影一幕一幕闪现。
记忆中的过年,我们举家回陕北。早晨5点40分,伴随着火车由快渐慢的节奏,火车到达榆林站。我还睡得朦朦胧胧,就听到妈妈喊我起床,又冷又困,实在还想再懒一会儿。冷风顺着门缝悄悄钻进来,吹在我的脸上,还夹着雪花,一股熟悉的气味将我唤醒,那是烟尘和黄土混杂在一起的气味,雪花凝成冰晶的气味。睡眼惺忪的我一下就兴奋起来,不冷了也不困了。
一下火车,举目远眺,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远处的毛乌素沙漠和无定河肃穆地横亘在高速公路两侧,蜿蜒起伏,连绵不断,壮丽的北国风光啊!冬日里榆林的早晨,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那熟悉的煤烟味!空气中还弥漫着炒菜做饭的香味,干冷的尘土的气味。让我心情踏实,血脉贲张的气味!榆林!我回来了!
年迈的外婆早已经端坐在桌前迎接我们,她老人家虽然眼不明耳不聪了,但只要我把手伸给她摸摸,就知道我们来了,便把我搂在怀里,期初是兴奋,然后是老泪纵横。外婆是日日夜夜才把我们盼回来的,我们在外面工作的每个孩子都是外婆的挂念。包括谁哪天休假,哪天上班她都记在心里,然后定期的挨个给我们打电话。就如大舅说的,外婆手闲着,心里不闲着,挂念我们就是外婆的本职工作。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对爱的封存,外婆她老人家的内心是最最丰富的。
今年国庆,我们在商洛市的街上转,又闻到了乡间的那股熟悉的燃烧柴火的气味,我不禁兴奋地喊哦,外婆家的味道!可当我说出外婆这个词的时候,我心里空空落落的。我看见妈妈正木然地向远望去,姐姐已泪眼婆娑。乡心处处,故园情深,而人何在?外婆家的味道成为我温暖的回忆,外婆是我永恒的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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