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与其他店铺一样,它不大,也不是很偏僻,灯光是一样的暗黄,陈设是一样的色古香,唯一不同之处,是那安详的宁静。从众多喧嚣的店铺前走过,被热闹的氛围,深深感染的我,来到这里,心怦然一动。
轻轻推开那扇年迈的木门,温馨与朦胧交织的暖色调在嘎吱的瞬间,温柔地闯入我的视线中。店内,四壁上挂满了单色的画像,形态各异,惟妙惟肖,仿佛是用图章刻上去的。细瞧,才发现竟是剪纸。细密的剪切处,柔软的线条,错综复杂,着实让人惊叹。在琳琅满目的作品背后,凝聚着手工艺人多少的心血!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神力?
我将视线从剪纸上挪开,无意间撞见了一名顾客。我原以为这里没有人的。再往前走,惊讶地发现小小的柜台前围了许多的人。想来也有十个人左右了,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悄悄凑上去,他们原是因为剪纸来的。柜台内,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戴着细边老花眼镜,盯着手里的半成品,薄薄的嘴唇紧闭,全神贯注地挥动手里的剪刀。木桌上,是略显杂乱无章的碎纸片,但丝毫不影响它的手工活。他的举止典雅,仪态端庄,我甚至觉得,单坐在那里都是大家闺秀。一盏灿白的灯光下,一把看似有些年迈的剪刀,一经她的操纵,又变得灵动。满是老茧的手,牵动剪刀上下舞动,小小的纸也随着她上下翩跹。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柔和安详,整个人与剪纸融为一体了。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她的影子就是她自己剪出来的。
天空拉上黑色幕布,缀满点点繁星。如水月色下,是人们三三两两谈笑着踏上归途的身影。集市一隅,那份美好正悄然绽放。她的眼神深邃,满是怜爱地欣赏自己手中近乎完美的成品。难以觉察地她笑了一下,此刻,她的心中想必满载着喜悦与欣慰。
我挑了一副剪纸,用自己心爱的物品作为交换,因为我知道,她的剪纸是不能用钱来玷污的。
回家的路上,一路心潮澎湃,集市仍旧喧嚣,但我的心是永久的平静。面对这万头攒动的集市,我不禁再度怀念,她的身影来。那张纸,那把剪刀,那个人。静好岁月,岁月静好,真美!
我庆幸自己没有错过。时光飞逝,流年婉转,在匆匆变化的世界里,人们何尝不是步履匆匆?殊不知在繁忙的世界中总有一份美正静待你的发现,就像忙碌了一天后的一杯清茶,使人身心惬意。那么,不妨停下脚步,掬起满心期待去发现一处美好,也是一种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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