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条小狗,刚出生不久。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它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球。我就伫立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它,并没有收养它的意思。
午后的暖阳慵懒,轻淡的春风浮过,这沐浴在金粉里的圆球一点一点地向我的脚跟凑近,并发出如哭泣的嘤嘤声。我有些尴尬,呆呆地站在那里。我并不收想养这条狗哇!
同情的,焦灼的,无奈的,这些情愫掺杂在一起。算了,还是走吧。我狠狠地咬着牙,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迈出几步。
来!小狗狗!来!一阵亲切的低语从身后传来。
我不由得转过身去,一个刚在小凳上点烟的老大爷,因为看到这瘦弱的流浪狗。顾不上手中刚点燃的烟,直接将它甩在地上。随后艰难地调动着身子,从板凳上很不容易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踱到小狗旁,再扭动几下身子,艰难地蹲下去,用着饱含皱纹的大手掌抚着小狗身上参差不齐的短毛。
小狗靠近大爷的脚跟,半眯着绿豆般大小的眼,嘴里发出咕噜咕噜声,令人忍俊不禁。他们的身上镀满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头顶是天,似乎手指一触动便会有涟漪荡漾;脚下是地,任我们去踩,纵我们去踏。而天与地之间,此刻有一条狗与一个人,他们在相互依靠,相互依赖,凝聚了世间的感动。
那一个午后,那一场邂逅,感动无比。
几个星期后的一个早晨,晨曦微凉。在拐角处,又遇见了那狗与老人。小狗长大了,眼里似汪着一潭清泉,金色的毛很柔软地覆盖在身上,毛绒绒的尾巴摇来晃去;全然没有了昨日那般孤楚、可怜的模样。而大爷坐在板凳上,手指间老练地夹着一根香烟,嘴里缓缓吐出的淡蓝色的烟雾,从他的眉间浮过。他眼轻眯着,嘴角上扬,一副陶醉的模样,显得慈详、和蔼。
我向他微笑,爷爷好!他亦向我点头。而小狗蹲在地上,用清纯若水的眼神去扫视我,去打量这变幻无穷的世界。
我于是大步往前走,不觉身旁每一寸薄凉的空气,因为那抹善良已捂暖了我的心。
一条狗,一个人。那位老人将要陪着小狗慢慢长大,而那条狗将要伴着老人度过余生。这,便是善良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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