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最后一抹橘红缓缓散去,空灵的幽蓝占据了整片天空。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翻弄着我书柜里沉睡已久的的宝藏——一本本蒙上了厚厚灰尘的书。空气中一颗颗灰尘反射着白光,在半空中浮荡着。仿佛一只只古老森林的精灵,欢迎着我拜访这鲜有人涉足的密境。
这是我轻手轻脚地将其拾起,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封皮是绿色的,上面画着两个小人儿,幼儿园时的书?
幼儿园
书的纸张早已枯黄,每翻一页,就有细微的咔咔声响起。颜色没有记忆中的明艳,书上的字,却在黄色的纸张上显得格外显眼。就这么翻着,一串红褐色的干枯植物从书页中掉了出来。一串红?尽管早已失去水分,我却一眼就认出这位老朋友来。看到它,我忍俊不禁,舌尖和鼻头没由得沾上了一点酸。摸摸它干硬的花瓣,手指在它的皱纹上发出轻轻的摩擦声——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吃它了。
幼儿园的教室非常大,我要花好一会功夫才能从这头走到那头。教室侧面有一个小阳台,上面连着一排小椅子。阳台外,阿姨精心侍弄了一大丛一串红。每天,远远就看见它们探头探脑地把绿油油的小脑袋伸进阳台。开花时,更是好看——金黄的阳光照射在它们身上的露珠上,反射在半空中,一片朱红色的波浪便在空中荡漾开来。远远望去,一大团鲜红色从阳台争先恐后地挤进来,红的似乎要挤出颜料来。但这样好的光景是存不久的。
不是班里的小女孩爱美折它,也不是班里的小男孩手躁扯它,更不是班里的阿姨嫌多剪它,而是被我们这些小孩子摘下来吃掉。
刚长出的一串红柔柔的,软软的,世间再好的布料也敌不过它。但我们可不管这些,摘下来,嘴唇附在花瓣上,先是一阵淡淡的清苦味——那是花瓣的味道;再对准花梗脱落留下的小眼儿嗞溜一吸,一缕酸酸甜甜的味道就爬到了舌尖儿上;接着,它又滑到舌间,猛地一股甜蜜就在口腔中间绽放开来!但是味道立马就淡下去了。这酸涩与甜蜜相交织的味道,有什么糖果与之味道相同?又有哪个调香师能调出它来?
但在那时,却没有时间来细细品味着味道了。像这样尝半天,其它同学早就吸了十来朵在嘴巴里了。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多摘几朵,就上课了。所以,每当下课时,同学们都会争先恐后一齐涌上阳台,秋风扫落叶般抢摘一串红。甚至会为谁先摘到的发生口角。
还记得小时一个很好的玩伴,伸长了手去够那枝在阳光下傲视着其他一串红的一串红,那上面绽放的一串红,可是真的艳啊!哪料到另一个小男孩儿正好从上面摘了一朵最大的下来。两人便开始为谁吃那一串红而吵起来。争执内容早已忘记,只记得他们的脸就像一旁的一串红,红彤彤的。
我小时候,也是那些摘一串红来吃的人其中的积极分子,甚至还吃出了经验——不能摘大的,大的没味道;不能摘高的,高的味儿太酸;更不能摘有水附其上的,那样的太苦!每当别人抢夺那些高挂在枝头的,饱满的一串红时,我就会摘下面那些瘦小的,心里边偷着乐。我可是因为发现了这一规律而骄傲了许久!人们常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这哪能和蜜相提并论!胸中的甜蜜汹涌的就像要溢出来似的,却还轻轻萦绕着一缕酸涩——这是八九年前一串红的味道,也是我逝去的童年的味道。
现在的一串红,却再没有那是的好味儿,更没有那时的好景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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