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那穿透了墙壁仍清晰的声音,如棕色的钟摆,在脑海的钟,久久回荡。
父亲四十几岁,原是物流厂老板,生意兴旺,后来部分倒闭,又要照顾小孩,小小的总部也只能请驾驶员,这样一来,父亲的厂开始稳赔不赚。原来经常剃的光头,现在剃也不需要剃了,黑色的包对他而言是无价之宝,每时每刻常在身边。
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在自己家的书房兼主卧写作业,而父亲就在门外看手机,我总以为父亲在手机刷刷微信,听听歌,直到他地一次袒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作业写完了,才听见门外父亲的对话声,我打开一条门缝。
你装过这种货吗?他压低了平常的大嗓门。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父亲说:80!
父亲从沙发里坐起道:最少75。
父亲皱起眉头,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把背挺了起来:您也才和我们第一次做生意,等第二次~第三次,在便宜一些。
又是一阵沉默,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手机逛照在他瘦骨嶙峋的脸上,衬出几分红色,他张口又说了几句话,门突然关了。我许久不动,后慢慢走进洗手间洗漱。
那个父亲,去哪儿了?那个在公司里和工人打羽毛球,那个抽烟喝酒却总嚷嚷着要戒酒,那个和别人说说笑笑的父亲,哪去了?我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小时候怎么每天周上路小学?怎么11天没吃干饭,眼巴巴望着别人吃饭时又说有笑?怎么在小学毕业后,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买冰棍!
曾经熬过那么多苦的他,又怎么熬过现在的苦?父亲你的心中有着怎么样的苦,是我不曾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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