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中,桥头那种破瓦房的影子,被夕阳一点一点推入河中。遮蔽了河畔洗衣服的中年妇女。一个肥胖的身影抱着一个稚嫩的孩童坐在蓝色的狗笼旁。和一白一黄两只土狗一起吃着晚饭。天,渐渐暗了。
不知打何时起,干果零售店变成了一家电瓶车、摩托车修理店;一个独善其身的妇女变成了一位沉默寡言的父亲;一对黄笼中的鹦鹉变成了两只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的闹事土狗。他的儿子一般都在上学,而我每周都会去同学家走一走,他家便是那必经之路。我很少看他在工作,到了这个转角口,总会传出一阵抑扬顿挫的竹笛声,悠远、玄妙。现在房屋不见梁,那笛声便透过空气砖,如天外来音般以轻盈身姿来到了我身边,进入我耳中,激发大脑美的享受。门外滴滴的汽车鸣笛声,也因这竹笛声音减弱了不少。想必,没有几年学下来,也达不到如此吧!
那只是座小小的破房子,两壁被时光的扫把沾了灰,沉淀已久,竟成了黑色。为什么他要住在这样一处不像样的地方呢?为什么他要做着这样一份入不敷出的工作呢?也许呢,他曾经是一个大老板,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孩子在中心城区的学校上学。后来,一度的金融危机致使他工作、情感双破裂,只得从头再来。这个说法未免太过故事化,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中下水平的家庭,因为妻子的死,而花销了一大笔钱,用来置办丧事,落得一个颠沛流离、图一居处的生活。如此的悲惨,换作谁,都承受不了,而他却依然悠闲自得,抑扬顿挫地吹着竹笛。或许是少年生活给了他支柱吧!谁没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年少轻狂呢?我想着,曾经他也有照顾他成人的父亲,也有优异的成绩,有过谈笑玩乐的伙伴;他也有青葱的自主青春,也有朦胧暗恋过的纯情女孩,有过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的骄傲自大。放眼现在,在阴暗潮湿的小屋子里,生命无人光临。
这暑气蒸腾的白昼,却冷风嗖嗖的黑夜,只有夏天能做到,也只有他这一类人有这样吧!他们不甘寂寞在这片土地上,以独特的方式奏响了自己的生命。生命大门将拥你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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