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一生最恨残害草木花卉者,他们真是于美毫无感恩之心,是生活的奴隶,而无法驾驭生活。一花一草都是奇葩,都是穿过我心田的丝线。泛泛中独流,陌陌里芬芳。
我漫步在街上,可以很清楚辨认花木的种类。此是十丈珠帘,彼是西山黄栌,从不混乱,心中自有方寸在。这与那些将藤薇与爬山虎都混为一谈的人大有分别。此时正值隆冬,有什么花还在开放?什么树还未落叶?什么草八土埋伏?我知道此时该往哪寻去,才是一派良辰美景!也明白那处正凋落衰残,烟霞彩蝶无觅处。整个城市,对于我来说那么大,我有无数寻花探树的去处;又那么小,由花木作了引路人,在脑海只具经化一张地图。在不住的认识、发现、寻找的喜悦中,即使是一卷萧条也怎生有情趣。
我热爱樱花的一本正经,说好何时开就何时,从不拖滞,宛然一位凛然正派的君子,夹竹桃开得旺盛,团团聚聚,可惜枝疏花小,与绿叶身后默默隐着,只在风吹动是闪一霎靓人的红烻;菊花于我也独有一个地位,他负了整个秋景。外瓣微微卷曲而内瓣敛上了,蕊立而柔轻,硬朗而生气,繁茂在众多文人墨客的笔砚之间了;月季开放得最羡人,花姿都有许多,垂帘梳妆的、探天拜日的、拂袖坐立的、金枝玉叶的。这与它天然的妩媚定有干系,真是繁华啊!这些在某人手下贱价的货物也如此风流、如此俗雅、如此千千娇弱。它们所散发的味真是惊鸿之为我!
我与它们的缘分在小时已经结下。每每走过一株低矮的灌木,我会停下来,摩挲一番它精细的叶子,沿叶脉延伸向四处,顺参差的边缘感受指尖的微微刺痛,体验叶的清新、绿色的那种辉煌与冷淡、清香与朝气。见到一颗少花的树,我也会伏在枝干上,把耳朵凑上去,静静闭上眼,听这全市默寞的交响,怜悯它、又要歌泳它。
这对于我,正是一碗茶汤,热乎乎的。纵使为黯黯淡色,依旧不乏幽幽。
那是重拨琴弦的音,那是古典乐高昂的曲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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