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总在内心深处保留着希望,保存着那颗不甘的跳动的心,在大大的绝望里小的努力着,而这些都成为无边黑暗里的小小星辰,我们都是小小星辰。——郭敬明
夕阳散发着它最后一点余晖,染红了整片天际,最后无可奈何地沉了下去。
是夜。
我浸在浴缸中,头发水藻一样散开,在水中沉沉浮浮,像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
妈妈那张愤怒地几乎扭曲地脸,她说,你给我滚!
小西那张温温柔柔又清浅地脸,她说,好久不见。
新凉那张清秀又人畜无害地脸,他说,你还好吗?
他们的脸叠在一起,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声音聚成一团,在我耳边轰鸣一般炸开。他们层层叠叠地连成一串,再度勾勒起那段往事。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我们仨是最好的朋友,直到那次
不知是谁先起的念头,总之,我们仨是干了这么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我们打算作弊,说实话,我真心不敢,但又有那么一点做坏事的兴奋感。在小学,谁不知道,我们可是一顶一的乖孩子,老师的宠儿。那会儿考试也简单,随随便便也能拿高分,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做这事儿,我们就是做着好玩罢了。
叮铃铃
终于上课了,我们仨对视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老师走了进来,若有若无的瞟了我们这儿一眼,胳膊下果然夹着一叠试卷,老师清了清嗓子,说:考试规矩不用我多说,相信大家都明白,那么大家拉开桌子,开始考试吧!
一阵叮叮当当地拉桌子,之后教室便沉寂了下来,不知是错觉吗?反正弥漫在我周身的好像都是低气压,连空气似乎都滞涩了。
我瞄了一眼试卷,是极简单的题,轻轻松松就能拿满分,我有些诧异,按说期末模拟考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老师不会是糊弄我们吧。我心中咯噔一下,抬眼望向老师,可老师竟也在看我们。小西疑惑地看向我,我摇摇头,甩出那些杂念,偷偷地向她比了个OK,她便也笑了笑,转过头,安心地做起试卷。我凝了凝神,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以极其快的速度写完了试卷,瞄了瞄周围的同学,他们都还在埋头苦干呢!我把试卷上的答案一一腾在一张小纸上,再把它塞进自动铅笔里,做完这些,我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像小说中那些小鹿乱撞的人一样。这种感觉简直无法言喻,就像,就像,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起伏个不停。
不一会儿,小西来借笔,我便把自动铅笔借给了她。可新凉却迟迟没有来借笔,我感到忐忑,偷偷用笔戳了戳他,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我更加坐立不安了。
小西!你在干什么?老师突然拍桌大吼,惊得我手中的笔落了地。新凉依旧无动于衷,刷刷地写着。小西很快就被带到老师办公室了,我拾起地上的笔,戳了戳新凉,说:是你揭发的吧。不是质问,是陈诉一个事实。他望向我笑,眸子里是波澜不惊。我气得浑身发抖,我突然想起古人的割席断交,便拿起一张纸,像模像样地学了,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绝交!
我奔去办公室,只见小西咬着嘴唇不声不响地哭。我跑去给老师说明了情况,老师气得手上青筋暴起,最后,自然是我们两都请了家长。
我妈妈和小西妈妈从此后自是水火不容,也不准我们俩来往,我还险些被赶出家门,还好我爸阻拦。
再后来,我就转校了,自是和新凉小西断了来往,不久,连电话也遗失了。
再后来,也就是今天,我偶遇小西,她说,好久不见。我问她,新凉怎么样了。她笑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件事是我揭发的。我惊诧地望着她,问,那你还为什么被请家长。她说,最后我又后悔了呢,向老师说这都是我搞出来的。
我走出浴室,擦干头发,窝进被子里,给她发了条短息:
呐,小西,我们会被疾病拉进坟墓,被失望拉进深远,被挫折践踏得体无完肤。我们被嘲笑,被讽刺,被轻视,被讨厌,被怨恨。可我们总在内心深处保留着希望,和那颗不甘的跳动的心,我们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地努力着,而这些,都变成无边黑暗里的小小星辰,我们都是小小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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