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儿时喜爱的风铃,挂在窗边,微风吹来的时候,风铃上小小的贝壳相互碰撞,叮叮咚咚敲出无序旳音列,带着透明而轻巧的质感。风在铃间穿梭,轻盈而欢愉地,唱出轻灵,清脆的歌声,仿佛是在很久之前听到的,那些明媚的,银铃般的笑声。
想起那样轻快的,充盈着阳光的日子里,在风里欢欣的奔跑。阳光明亮得使人感到弥散的暖意,纯净而温煦的风拂在面上,顺着耳旁绕过,流动且沉静着。风在耳畔掠过,吹起耳际的发丝,风声在耳边吹奏起低沉的号角。风行走在树叶上,沙沙地发出来临神圣宣告,树叶在风中跳起舞。
我们是风的孩子,和风赛跑,听风唱歌。
像是断线的风筝,向往着更远的地方,于是飘飘摇摇地独自飞翔,风像是个孩子,躲藏了起来,让我再也找不到了。我记得它在那个充盈着雨水和花的地方,它的歌唱模糊地萦绕在耳畔,在记忆的长河里回旋游荡。寂静得没有风声的日子,慢慢变得安稳平静了。只是,再不会听到风银铃般的笑声,号角般的歌唱,它们是我曾视若珍宝的美好,走出了浩大,长久的梦魇。
或许,不是风躲起来了,而是我走出了曾经自我缔造的完美与梦境,把过往的快乐与悲伤一并销毁,躲藏在美丽的虚妄与骄傲的临界上,再也不愿回去,亦不愿向前。所以,尽管风还在,只是我再不愿挂起小小的风铃,聆听它的歌声了吧。
听过一首曲子,叫作《风居住的街道》,我想,那里一定是极美的地方。阳光和雨水充沛而丰盈,风在屋檐上奔跑,拂响每一个窗边的风铃,奏成庞大美好的乐章。那些生活在风居住的街道的人,童年是他们身后拖曳一生的影子。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回到那里去,看天边的云彩被阳光镶上金边,道旁的花草肆意滋长,藤萝缠绕起童话般的房屋,天空被涂抹成略带忧伤的蓝色油彩。风在林间歌唱,掠过无数曾经的回忆与美好,带走空气的杂质与微笑的尘埃,带走无数美好的梦境。
我想聆听风歌唱的乐音,可是它躲起来了。风像时间一样,吹拂着年华,匆匆过去,带走记忆,最后,竟是一点声音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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