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那些爱,全部浓缩在了一块小小的皂角里。
——题记
站在洗漱台前洗手,偶然发现一小块香皂在角落里躺着,我捧起它,轻嗅,又是那种不变的清香,令我沉醉。
我又想起那个与我朝夕相伴的人。
春天,我四岁。我和妈妈在湿地公园追逐。她拣了几根草,编了个花环,戴在我头上。我在草坪上蹦跳着,妈妈则在后面一边叮嘱慢些一边微笑着跟着我跑。天色已沉,我也玩累了,妈妈便抱起我,上了回程的公交车。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我也把头倚在她的肩上。妈妈的衣襟好温暖,像一个枕头,我在汽车的晃动中不知不觉已昏昏沉沉。妈妈的衣襟好香,是什么花的香味?丁香?茉莉?原来是我们家的皂角香。我枕着皂角的清香,睡着了。梦里都是香皂味,说不清,我是睡着了,还是醉倒了。
秋天,我九岁。我和妈妈去楼顶收被子。妈妈含笑递给我一个枕头,我把头深深埋了进去,香皂味扑鼻而来,令人心安。妈妈微笑着说:晚上再枕吧,我用手把枕套都搓洗干净了,保管你晚上睡得香。而我却仍嗅着,好似没听见。其实我早就听见了,只是被这皂角味迷住了,不愿放下。妈妈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才如梦初醒,妈妈手上的香皂味更浓,更清幽。我醉在秋日的夕阳中,但我疑惑这让我沉醉的清香是皂角的,还是母亲的?
冬天,我十三岁。妈妈手指得了腱鞘炎,不能做家务,需要静养一阵子,我们的内衣就没法洗了。我想了一会儿,端起盆子去了洗手间。我主动承担了这一重任,妈妈坐在一旁,欣慰地看着我。手泡在冰冷的水里,冷得刺骨,但我仍咬紧牙关,学着妈妈平时的样子细致地搓起来。一件件衣服都染上了香皂的味道,虽然泡在冰水里,闻起来仍旧温暖,令人安心。我晒好衣服,手已冻成冰了,但让我惊喜的是——我的手上已满是浓郁迷人的香味。妈妈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妈妈的衣襟好香,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在这淡淡皂角味的小屋里,我又一次沉醉了。
那个人,那些无私的爱,都有如皂角一般,即使我走到哪里,只需轻嗅衣襟,我都会记起。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儿,甚至步迹天涯,你都会守在我身旁,就如淡淡的皂角清香,令我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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