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们——家里的三个人。
我不喜欢爸爸,不喜欢他总是让我过早接触社会;我讨厌妈妈,讨厌在她的脑子里只有学习、成绩这两个词;我嫌弃妹妹,嫌弃她总是缠我个不停。
但是,在我内心深处的声音是——我爱他们!
曾记否,是您那笔直的手臂,驱赶走了我全部的害怕。
小时候,经常和妈妈去逛街。圣诞节前夕,我随妈妈去逛步行街,各家店铺前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步行街上人满为患。天色渐暗,西方的天边已经吐黄,步行街里的人丝毫没有返回的意思。忽然,我看中前面玩具摊上的一个上玩具,想都没想就挣脱妈妈的手,任凭妈妈在后面呼喊。
我挤过层层人群,但不见玩具摊,我回头看看妈妈,不见人,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几秒后便急得哭起来。我在那儿不知所措。渐渐的,在嘈杂的广告声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呼喊着我的名字。我止住哭声,踮起脚向人群看去,只见一只手笔直地挥舞在人头的上空,那么笔直,那么挺拔,像一个旗杆,标志着她的急迫。
我看到她手上的表,早已经认出是自己妈妈,我不顾一切地往那儿钻,她一把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拍着我的头说:你这孩子语言里都是惊魂未定。未想,就是您的手臂,才让我不再害怕。
那年,我六岁,她三十岁。
曾记否,是您那一深一浅的脚印,赶走了我的虚荣心。
十堰的冬天不像北国那样寒冷,也不是南方的那么温和。十堰的冬天是寒冷而干燥的。六年级,正是冲刺阶段,爸妈尽可能地使我一切安逸。
那是放寒假前的几天,突然开始下雪,不是飘散的小雪而是鹅毛般的大雪。屋外正刮着寒风,但屋内却像个小火炉。下午上学时,爸爸拿出一件别人穿过的棉衣让我穿上,我实在看不上那衣服,土的掉渣的黄色,还四处炸线,于是我装作要迟到的样子,匆匆地跑出门去,在教室里,我蜷缩在角落,实在太冷了。我不停地在脑子里想着温暖的火炉,但身体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冷酷。
一位同学过来,告诉我楼下有人找。我应了一声,便颤栗地下了楼。下了楼,我大惊,寒风大雪中,他——爸爸,披着大衣在雪里。他见我出来,从大衣里拿出一件崭新的防寒服,他说:穿上,继续复习。说罢,便转身走了。
我捏着防寒服,望着他的背景,是那样高大,他消失在风雪里。低下头,看见雪正肆无忌惮地下,埋了,埋了他走过的脚印和我的虚荣心。
那年,我十一岁,他三十七岁。
今年年刚过,爸妈有急事,要去外地三四天,便把妹妹吩咐给我。可是,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感觉头痛,但并没有发烧,也找不到病因,我无力地对妹妹说:我生病了,你自己玩去吧。可她并没有去看电视,只是给我倒水,默默准备暖手宝,从中午到晚上都在我身边用她稚嫩的声音给我读故事。
今年,我十三岁,她五岁。
记住,我们家共有四口人,就像春夏秋冬成一年。在此,我想用笔墨制成一壶清香淡雅的茶,氤氲着我们一家的幸福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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