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像是一把铁锁锁住了人们的咽喉,又似塞住了人们的鼻孔,让人透不过气,更是增添了一份沉闷带来的心烦意乱,手里却不知不觉多出了一把伞。密布乌云肆意翻滚,灰沉沉的天空哭丧着脸,时不时发出阵阵闷雷向人们示威,狂风呼啸,轰隆隆雷鸣并不惊天动地,就像耳朵里隔了一层膜,迟钝、压抑,似野兽奄奄一息时发出的最后的闷吼。地上尘土开始飞扬,还有蔫搭着的叶片却随风来了精神,翻飞起舞,灰扑扑的大地上,弥漫着沉重与荒凉。
眼前愈来愈暗,闪!夺目之光像一把圣剑从黑漆漆的天空劈下来,分明了白昼。紧迫间,闷雷震响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随后雷声变得铿锵有力。终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哗哗的声响循序渐进,滂沱大雨倾盆而下,瞬间迷失了人们的眼睛。
雨刮器吃力而飞速的摇摆着,可是对面飞流面下的瀑布又显得那么无力而徒劳,雨水还是像窗帘般的挂在玻璃上,前赴后继。
远处的玻璃大厦上,银针似的雨仿佛是被天空射手射到玻璃顶上的箭,细密的针头好像想要扎进大厦,可却被无情的钢化玻璃弄得粉身碎骨。
公园中的古寺像被神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罩子,雨溅上屋檐,一条条小溪顺着瓦片的凹槽飞流直下,屋檐边不断有水淌下,连成了一条粗粗的水线,但在朦朦胧胧的视野,一切又是那么不清晰。
看似深不见底的街道上起了一层仙仙的雾气。穿着高跟鞋和铅笔短裙的白领撑着大大的黑伞,似现代的时尚仙女,伞周围的一圈好像几条小瀑布飞了下来,伞上还不停的溅起水花,似雨点兴奋而狂热地起舞。那位女士踏着广场舞似的小碎步,飞快的地走着,高跟鞋的声音被雨声盖过,她拼命的缩着脖子,好像忘了自己打着伞,黑丝袜因为雨迹而显得斑驳而诡异
花坛里的泥水从石台上溢了出来,弄脏了水泥土,但很快又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刚刚被烈日烤焦了的花贪婪地喝着这天赐神水,却来不及停下来,又快淹死了,可怜的花,受尽了折磨。盛满了水的树叶向下垂着,不停地滴水,却已听不到嘀嘀嗒嗒的声音。
雨渐渐小了,闷雷远了,轿车司机松了一口气,减缓了雨刮器的速度,加大了油门,胜利地逃离;大厦似被翻了次新,骄傲地挺立着;公园被洗得越发的靓丽,想必很快会有游客折回;白领们放缓了脚步,重新找回优雅的姿态;只是可怜了那些花瓣,水洼里、石阶上左一片,又一片,幸运了花瓣落在了伞顶,倒是成了一片装饰。
雨过天晴,阳光拨开乌云,洒向大地,地面的积水里,彩虹若隐若现,欢快的孩子们迫不及待地踩着水花跑了出来。可我知道,它随时又会卷土重来,重新上演,因为它是闷夏里的雷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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