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傍晚,拎着妈妈让我买的大豆准备回家,突然,脚下绊了一下,手上的袋里窜出几粒豆子。我知道这个地方在上个月有场不大不小的火灾,现已变得一片焦土。苍老的爬山虎无力地趴在乌黑的墙上,娇弱不堪;残阳照耀着这片残颓的土地,四周更显出几分落败。还好,我绑得紧。我嘟囔着,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头也不回就走了,似乎没发生过这事。
深夜繁杂而又清脆的雨滴声将我从梦中揪出,温暖的棉被又重新将我拽回梦乡,我睡得有些不安稳。
寒假,总是应在家中的,于是,买米的任务又落到了我这个无所事事的人头上。也没隔几天,我竟忘了上回的教训,在同个地方摔倒了。前天晚上那场只下在人们梦中的大雨,冲散了它表面的萧瑟气息,显出了底下的黄土。我利索地爬了起来,边拍土边抱怨着,可正当我抬脚欲走时,我拎起的米袋下露出几抹绿意——两瓣短短的新苗。它们被原来对它们来说如山一样重的米袋压在了地上,贴在石头的空隙中,但这座山一离开,又直挺挺地立了回来,仅有的一对豆大的幼叶散发着青春与生命的活力。我用了好久时间才将它们与我上回在这的一绊联系起来。现在它们是多么欢快,简直就是一首生动的小短诗。那份透明的绿意,漂浮在叶片上。我整个似乎也亮堂堂地绿了起来。是那场雨水给予了它们在这片荒芜土地上焕发出美丽生命的力量吗?
我不禁放下米,打量起这几株看似柔弱的小苗。我不知这块土地先前在火灾中遭受过怎样的肆虐;在这场毁灭性的肆虐中,这几粒生命的种子又是如何保存下来的;在保存下来后,一片废墟瓦砾声,种子生根发芽的力量又从何汲取,继而成长为这抹醉人的绿我不禁疑惑重重——生命之源何在?带着疑问回家把米交给妈妈。妈妈解开米袋,看到米粒倒入米箱,我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稻谷成长的力量不就是从米粒中流出吗?果苗是从果仁中偷偷钻出来的,鸡蛋破壳而出就是生命——生命是孕育于生命内在的。我豁然开朗了!
我们,正值年少,就如这刚破土而出的小豆芽,风雨再大也应是浇不灭内在活泼泼的生命成长的渴望的。我似乎看到了远方根根挂着饱满豆荚的黄豆枝。有的豆荚已经咧开嘴朝我笑!我的确应更努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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