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雪漫天,路灯下你的影子拉的很长,我转身决然离开,留你独自在原地,对不起,我不懂你。
总听着别人说:妈妈总是对孩子毫无保留,没有半点虚假。真的是这样吗?或许你这样认为,但是,对不起,恕我不能苟同。
从前,你有着一份悠闲的工作,不知有多少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你总会背起行囊,在家门前弯下腰告诉我你要和单位出游,你总会亲亲我的额头告诉我要乖乖的,我总是乖巧点头,期许着你什么时候回来,也用一遍一遍拨去的电话诉说想念。
记得有一次晚上,你告诉我要去蒙古草原三天,你拉着我的小手,给我讲述你要去的那片草原,成群的牛羊,斑驳的光影,我只是满眼的向往,却没有发现你的反常。第二天,记得你穿着浅白色的T恤,军绿色的修身牛仔裤,满身的亮眼,你还是往常一样亲着我的额头告别,可是我仍旧没有发现你眼中的担忧。
那几天里,我还像从前给你打电话;不同于以往的,你没有给我转播你经历的看到的美好,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妈妈头痛,在宾馆里呢,宝贝别担心,我就快回去了。声音里流淌着淡淡的无力。开始,我并没有起疑,可是渐渐地我开始察觉不对劲,直到那一次偷偷翻看父亲的手机,我才知道你做了手术,正躺在医院里。
那一刻,百般感觉在心头涌动,有着些许的心酸,有着些许的担心,也有着些许被欺骗的愤怒!我曾一度猜测,你是有多不信任我,连这样的大事都不肯告诉我?!我也曾一度自责,我是有多让你担心,连这样的事都不肯让我知道?!我也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爸爸早出晚归?为什么我要独身住在哥哥家?最近令我费解的一幕幕串联成线,把我打击得措手不及!是啊,所有人都在联手欺骗我啊!被抛弃的无助,被欺骗的愤怒浮动在心间,压抑的我快要疯掉,是谁说母亲都会对自己的孩子诚实?对不起,恕我不能苟同。
明明很担心你的我,却对出院回家的你若即若离,不仅仅是对你不满,还有恨自己在这样的时刻没有在你身边终于,那一天连雪都下得很沉重,我们的战争在路灯下爆发,我独留你站在路灯下,雪花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旋落,挂在你的睫毛惹人生怜,我丢下你独自离去,没有回头
冷战持续了一段时间,我一度对那句话嗤之以鼻,对不起,你对我的诚信,我感觉不到。
后来,时间渐渐沉淀,在时光里缱绻,我渐渐长大,渐渐开始明白,读了一篇又一篇的心灵鸡汤,有一种欺骗叫做善意的谎言,开始懂得有一种保护叫做模拟一个世界护我周全,牺牲千万诚信换我现世安稳,我如梦方醒,我懂了,懂了你的心,懂了你的爱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会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义务反顾地回头牵起你手,告诉你:妈妈,没关系,我懂你。
有人说:母亲对孩子都是诚实的。对不起,恕我不能苟同,因为有一种更深的爱叫善意的谎言。
那一年的事已经随着岁月到烟尘被尘封了起来,昨天小妞重提让我深深地感动了一下,那时被查出得了肌瘤而且诸多的病况都要在术中定夺,当时我真的要崩溃了,我只把病情和姑姐、姐姐讲了,家里的老人毕竟年纪已大不想让他们担心!在术前爱人由于着急上火得了蛇盘疮,一夜一夜的蹲在床边无法睡眠!偏偏这时妞儿的脚受伤,那时她的教室在六楼,我就早上把她背上去晚上把她背下来,妞的大姨还说你别把肌瘤累破了我听地出姐姐话语中的无奈与心疼!可我却很珍惜妞趴在我背上的每一秒,因为我怕手术室里会有宣判!
离近手术的日子,妞儿的脚能自己行走了,爸爸的蛇盘疮也在痊愈中,可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妞,最后和爸爸商量就说我单位去旅游、爸爸加班,让她去她二姨家住,因为有哥哥可以陪着她!待我出院后和她解释!
手术当天晚上妞打来电话,细问着我到哪儿了,在哪里,做什么呢?我高度紧张地回答着唯恐露出破绽完全不知道刀口的疼痛放下电话我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病服已是微潮!
第二天,身上的插管被拔下,我的心情也好许多,因为我不怕被小妞发现了,即便发现了来看我,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我是绝对不能把一个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自己展露在孩子面前的!
电话如约响起——
妞:妈妈,干啥呢?
妈:在内蒙呀!
妞:妈妈,你和谁一个房间?
妈:我和军姨呀。
妞:妈妈,你和军姨没看电视呀!你那儿怎么这么静呀!
妈:噢,妈妈头疼在屋里躺着呢?(警觉起来)
妞:妈妈,拉倒吧!爸爸都和我说了。(因为和爸爸商量时爸爸不主张瞒着她,只是我坚持不告诉)
妈:啊、噢、嗯爸爸这个臭坏蛋说话不算话妈妈现在啥事也没有
妞:妈妈,爸爸啥也没和我说。
妈:嘿嘿,小坏蛋
不一会儿病房门开了,姐姐带着妞儿来了妞穿着大姨买的小裙子如一只小蝴蝶飞到我身边,只是妞在和我说话时眼睛总是极力望向天棚,我知道她怕泪水流出来打湿妈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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